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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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3 章
D市，某三本大學女生宿舍。
“潭楓丹，你等會兒打飯的時候能不能也給我帶一份主食堂二樓窗口的叉鵝飯呀？回來的時候順腳去小賣部幫我帶瓶娃哈哈唄。”
“好勒。”
見潭楓丹滿口答應，從上鋪支棱起來的室友陳錦倩，又躺了回去美美玩手機，完全忽視了她抿著嘴企盼的眼神。
潭楓丹數數錢包裏薄薄的兩張紙，媽媽應該會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省省也能過。陳錦倩一定也是生活費捉襟見肘，才一直拖著沒給她前幾次的飯錢。
向朋友要錢多不好意思，沒準明天她就會想起來給我了呢，潭楓丹自我安慰道。
“丹丹，人家馬上要出門和男朋友出去約會了，你能不能先幫我熨燙一下襯衣呀？”室友柳繼紅是個發育得很好的小美女，就是有點黑，她一向對自己這點不太滿意，現在也在往自己臉上撲厚厚的粉。
“來了。”潭楓丹停住出門的腳步，打開熨衣板，把襯衫展開鋪上，又往熨鬥裏加水，熟練地將褶皺一一撫平。
之前潭楓丹在家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讀聖賢書。”所有家務都由王桂芝代勞，所以柳繼紅第一次讓她幫忙的時候，潭楓丹還不小心燙到了自己。
小美女嗔道：“你這麽大個人，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啊？”
潭楓丹忍著被炙烤的疼痛，訕訕解釋，生怕被誤會，柳繼紅讓她閉嘴，把她的手臂拎到水龍頭下沖涼，又用碘伏給她消毒，但還是在小臂內側上留下了紅疤。
“你小心點啊！”柳繼紅的囑咐把潭楓丹從回憶拉回現實，她感動地點點頭，動作更加細致。
柳繼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謝了，總是麻煩你，下回教你學化妝啊！我們丹丹五官好看，皮膚又白，就是有點胖，減減肥再化化妝，肯定好看。”
潭楓丹回過頭感激地笑笑，並沒有當真。柳繼紅這話說過好幾次了，但是當潭楓丹真的鼓起勇氣去找她的時候，柳繼紅又總是沒時間。
至於體重，高中學習壓力大，天天吃藥的時候，潭楓丹曾經纖長秀麗的少女體型，遽然像氣球一般鼓了起來，即使現在藥片劑量減少，她努力克制食量，堅持鍛煉，短期內也很難瘦下來。
漂亮什麽的，大概這輩子與她無緣了吧，現在潭楓丹只想好好活著，哪怕是為了媽媽。
潭楓丹看著熨好的襯衫滿意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衣架上。
“丹丹，你再幫我……”柳繼紅的話說到一半，正在看書的室友於昕露關上了課本，高聲打斷了她的話：
“潭楓丹，我陪你一起去食堂吧。”
潭楓丹為難地看了一眼柳繼紅，她鋪滿了粉底的臉擠出一個滿是褶子的假笑：“接下來，我自己做就行，丹丹你快和於昕露去吃飯吧。”
潭楓丹點點頭，挽著於昕露的手出門了。於昕露是她的上學搭子，兩人一起上學一起做作業一起吃飯一起買東西一起去澡堂，周末還約著出去玩，形影不離，就好像她曾經和容鈺待在一起的時光。
說起來，容鈺現在怎麽樣了呢？她腦瓜子那麽靈光，現在一定在全國頂尖的高校和最厲害的同學們一起競爭著吧，即使如此，潭楓丹也相信容鈺不會輸，因為那可是容鈺啊！
同時，她又總是會想起兩人最後的那通電話。
腦袋終於從嘰嘰喳喳的吵聲安靜下來後，潭楓丹才意識到自己當時說了多麽傷人的話。
如果能道歉就好了，但是潭楓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A市了，和原來A市一中的同學也都斷了聯系。
父母分開後，媽媽擔心她的情況，再加上也不想回到A市這個傷心地，便賣了A市的房子，在D市的郊區重新買了一套小房子，方便潭楓丹周末回家，差價則主要用來給她交高昂的學費。
離開臨床多年後，媽媽沒有機會再去大醫院，原本醫藥代表的工作缺乏D市的人脈做不起來，幹脆在房子附近的小診所找了份醫生的工作，畢竟醫師執照在這裏還是值錢的。
小診所盈利主要靠打針，因為王桂芝不熱衷於推銷，診所老板頗有微詞，但是相比起以前醫藥代表這種需要維系關系的工作，給病人看病所帶來的成就感更能讓王桂芝想起讀醫科的初心，所以她忍了，也就偶爾周末和潭楓丹吐槽兩句，反正工作收入還行，能負擔兩人日常消費。
拒絕了爸爸的要求後，潭鏡磨雖然高升了院長，朋友圈還炫耀換了豪車大house天天牛排紅酒，但是女兒的學費卻一分錢都不願意出，想到這，潭楓丹就有點心酸。
“你有在認真聽嗎？”兩人並排走在過道上，於昕露側過頭看潭楓丹，對於她的走神有點不高興。
“不好意思啊，我在聽得，露露我謝謝你為我說話，但是能幫到大家我很開心。”
相比總是躺在床上不下來的陳錦倩和日常黏著男朋友的柳繼紅，於昕露和潭楓丹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潭楓丹自然是十分重視她的話。
兩個室友拜托潭楓丹幫忙，於昕露就說她當老好人總是被欺負不行，要反抗。
如果是過去的潭楓丹大概也會這麽做，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事後，她只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順手幫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和錢。
而且她一直在做心理咨詢，心理咨詢師陳老師是個和藹的中年女人，已經累積了5000小時個案時長，經驗豐富，她對她的過去表示同情，又隱去具體信息，給她講了很多親自接手過的悲慘案例，她說：“你看，他們比你痛苦，他們都能站起來，你為什麽不可以呢？”
她又告訴她：“你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但你可以改變你看待事物的方式，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潭楓丹深以為然，並且決心把用昂貴咨詢費換來的心得運用到實踐中，她告訴自己，大家總是找我幫忙，說明她們很信任我，能得到這麽多人的信賴，是多麽令人開心的事情。
潭楓丹隱匿了陳老師的部分（現階段她還不想被大家知道她的病情），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於昕露，於昕露不以為然，罵她“聖母病”。
潭楓丹聽了也不惱，剛入學不久就能交到這麽關心自己的朋友，啊！又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今天也要當個積極正能量的女孩。
“哎！”於昕露嘆了口氣，將話題引到了別處：“你們原告組打算這麽辯呀？”
宿舍裏，潭楓丹和於昕露都是法學生。這是王桂芝問了一圈人才選定的好專業，通過司法考試以後，進可當律師，律師代理費隨便一筆都是幾萬，退也方便考公，招法學的崗位一篩一大把。
這學期她們都選修了“模擬法庭”。這門課會將選修學生分成法官組、原告組、被告組和觀眾組，以實際案例為原型進行對抗，課堂表現也會影響最終打分。
在真實的案件審理過程中，庭前原告被告會交換起訴書、答辯意見和證據，但是“模擬法庭”卻沒那麽正規，原被告雙方都對己方觀點諱莫如深，生怕被對方知道了，庭上辯論的時候落在下風。
潭楓丹和於昕露剛好被分到了原告和被告兩組。她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門課有很多學長學姐選修了，潭楓丹負責整理他們的想法形成文字稿，小組會議結束前，潭楓丹還特地被叮囑，一定要保管好，千萬別洩密了，潭楓丹深感責任重大，連連點頭。
所以盡管是於昕露的請求，潭楓丹還是咬牙回絕了。
於昕露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接下來一路都沒有再說話，潭楓丹也不敢開口，在低氣壓中回到了宿舍。
到了傍晚，於昕露又突然興致高昂了起來，主動道：“潭楓丹，你的筆記借我抄一下。”
“好的，在我的書桌上。”潭楓丹拿著盆子毛巾和沐浴露去洗澡了，想著於昕露好不容易和好了，一定要和她多聊兩句解開心結，便比平時的步調快了些，回到宿舍卻看到於昕露坐在她的座位上。
“就順便坐在你座位上抄了。”於昕露揚起手中的筆記本。
潭楓丹乖巧地讓開，沒有打擾她，好在第二天兩人的關系恢覆如初，又有說有笑。
有點奇怪的是，於昕露所在的被告組討論到很晚。
“明天就是正式辯論了，你們還在修改意見嗎？”回到宿舍後，見於昕露還在和學姐學長們線上激情討論，潭楓丹故有此問。
她所在的組做了充足的準備，今天潭楓丹把整理好的書面材料，用郵件發給了小組成員，大家一致認為想得很全面了，沒有必要臨時抱佛腳。
“說好不打聽的！”於昕露神采飛揚道，眉宇間有說不出來的得意。
潭楓丹感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沒說什麽，爬上床早睡，為明天養精蓄銳。
精心準備的結局卻是一敗塗地。
被告組的觀點並不算多麽巧妙，卻像是提前預判了原告組的所有想法一樣，精準打擊。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即使她們組有全班綜合實力最強的木子學姐，隨機應變，也沒能翻盤。
“該不會是潭楓丹洩密了吧？”“模擬法庭”輸了後，有個學長憤憤不平，懷疑起了潭楓丹。
“我沒有。”潭楓丹驚恐叫道，她不想在被懷疑了。
“我相信潭楓丹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這次是我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不要找無謂的理由。”木子學姐幫潭楓丹辯解道，又安撫地拍拍潭楓丹的後背。
“模擬法庭”每次能參與的人有限，當初正是木子學姐看好潭楓丹的實力，力排眾議讓她參與，現在又幫她出頭。潭楓丹還沒來得及感激，另一雙手也拍上了她的肩膀，在眾目睽睽面前笑道：“這次謝謝你啊！”
潭楓丹回過頭，是法學院有名的花花公子趙曄，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來，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她的恐男癥原本好了一些，但是這樣意料之外的碰觸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懼。
“醜人多作怪。”趙曄面子上掛不住，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原本同組親切的學長學姐們沒有安慰她，而是面帶嫌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每一句話都把潭楓丹的心紮得流血。
“她一定是為了討好那個趙曄才出賣了我們。”
“搞笑的是，這樣人家也看不上她。”
“夠了。”木子學姐遣散了眾人。
潭楓丹想要走近她，卻被她攔下。
“不要再靠近我了。”很久以後，木子學姐那天失望的目光，還是會鉆進潭楓丹的噩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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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市，某三本大學女生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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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勒。”
見潭楓丹滿口答應，從上鋪支棱起來的室友陳錦倩，又躺了回去美美玩手機，完全忽視了她抿著嘴企盼的眼神。
潭楓丹數數錢包裏薄薄的兩張紙，媽媽應該會給她下個月的生活費，省省也能過。陳錦倩一定也是生活費捉襟見肘，才一直拖著沒給她前幾次的飯錢。
向朋友要錢多不好意思，沒準明天她就會想起來給我了呢，潭楓丹自我安慰道。
“丹丹，人家馬上要出門和男朋友出去約會了，你能不能先幫我熨燙一下襯衣呀？”室友柳繼紅是個發育得很好的小美女，就是有點黑，她一向對自己這點不太滿意，現在也在往自己臉上撲厚厚的粉。
“來了。”潭楓丹停住出門的腳步，打開熨衣板，把襯衫展開鋪上，又往熨鬥裏加水，熟練地將褶皺一一撫平。
之前潭楓丹在家裏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心只讀聖賢書。”所有家務都由王桂芝代勞，所以柳繼紅第一次讓她幫忙的時候，潭楓丹還不小心燙到了自己。
小美女嗔道：“你這麽大個人，怎麽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啊？”
潭楓丹忍著被炙烤的疼痛，訕訕解釋，生怕被誤會，柳繼紅讓她閉嘴，把她的手臂拎到水龍頭下沖涼，又用碘伏給她消毒，但還是在小臂內側上留下了紅疤。
“你小心點啊！”柳繼紅的囑咐把潭楓丹從回憶拉回現實，她感動地點點頭，動作更加細致。
柳繼紅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謝了，總是麻煩你，下回教你學化妝啊！我們丹丹五官好看，皮膚又白，就是有點胖，減減肥再化化妝，肯定好看。”
潭楓丹回過頭感激地笑笑，並沒有當真。柳繼紅這話說過好幾次了，但是當潭楓丹真的鼓起勇氣去找她的時候，柳繼紅又總是沒時間。
至於體重，高中學習壓力大，天天吃藥的時候，潭楓丹曾經纖長秀麗的少女體型，遽然像氣球一般鼓了起來，即使現在藥片劑量減少，她努力克制食量，堅持鍛煉，短期內也很難瘦下來。
漂亮什麽的，大概這輩子與她無緣了吧，現在潭楓丹只想好好活著，哪怕是為了媽媽。
潭楓丹看著熨好的襯衫滿意的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掛在了衣架上。
“丹丹，你再幫我……”柳繼紅的話說到一半，正在看書的室友於昕露關上了課本，高聲打斷了她的話：
“潭楓丹，我陪你一起去食堂吧。”
潭楓丹為難地看了一眼柳繼紅，她鋪滿了粉底的臉擠出一個滿是褶子的假笑：“接下來，我自己做就行，丹丹你快和於昕露去吃飯吧。”
潭楓丹點點頭，挽著於昕露的手出門了。於昕露是她的上學搭子，兩人一起上學一起做作業一起吃飯一起買東西一起去澡堂，周末還約著出去玩，形影不離，就好像她曾經和容鈺待在一起的時光。
說起來，容鈺現在怎麽樣了呢？她腦瓜子那麽靈光，現在一定在全國頂尖的高校和最厲害的同學們一起競爭著吧，即使如此，潭楓丹也相信容鈺不會輸，因為那可是容鈺啊！
同時，她又總是會想起兩人最後的那通電話。
腦袋終於從嘰嘰喳喳的吵聲安靜下來後，潭楓丹才意識到自己當時說了多麽傷人的話。
如果能道歉就好了，但是潭楓丹已經很久沒有回去A市了，和原來A市一中的同學也都斷了聯系。
父母分開後，媽媽擔心她的情況，再加上也不想回到A市這個傷心地，便賣了A市的房子，在D市的郊區重新買了一套小房子，方便潭楓丹周末回家，差價則主要用來給她交高昂的學費。
離開臨床多年後，媽媽沒有機會再去大醫院，原本醫藥代表的工作缺乏D市的人脈做不起來，幹脆在房子附近的小診所找了份醫生的工作，畢竟醫師執照在這裏還是值錢的。
小診所盈利主要靠打針，因為王桂芝不熱衷於推銷，診所老板頗有微詞，但是相比起以前醫藥代表這種需要維系關系的工作，給病人看病所帶來的成就感更能讓王桂芝想起讀醫科的初心，所以她忍了，也就偶爾周末和潭楓丹吐槽兩句，反正工作收入還行，能負擔兩人日常消費。
拒絕了爸爸的要求後，潭鏡磨雖然高升了院長，朋友圈還炫耀換了豪車大house天天牛排紅酒，但是女兒的學費卻一分錢都不願意出，想到這，潭楓丹就有點心酸。
“你有在認真聽嗎？”兩人並排走在過道上，於昕露側過頭看潭楓丹，對於她的走神有點不高興。
“不好意思啊，我在聽得，露露我謝謝你為我說話，但是能幫到大家我很開心。”
相比總是躺在床上不下來的陳錦倩和日常黏著男朋友的柳繼紅，於昕露和潭楓丹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潭楓丹自然是十分重視她的話。
兩個室友拜托潭楓丹幫忙，於昕露就說她當老好人總是被欺負不行，要反抗。
如果是過去的潭楓丹大概也會這麽做，但是經歷了這麽多事後，她只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順手幫忙也花不了多少時間和錢。
而且她一直在做心理咨詢，心理咨詢師陳老師是個和藹的中年女人，已經累積了5000小時個案時長，經驗豐富，她對她的過去表示同情，又隱去具體信息，給她講了很多親自接手過的悲慘案例，她說：“你看，他們比你痛苦，他們都能站起來，你為什麽不可以呢？”
她又告訴她：“你沒辦法改變這個世界，但你可以改變你看待事物的方式，多從自己身上找原因。”
潭楓丹深以為然，並且決心把用昂貴咨詢費換來的心得運用到實踐中，她告訴自己，大家總是找我幫忙，說明她們很信任我，能得到這麽多人的信賴，是多麽令人開心的事情。
潭楓丹隱匿了陳老師的部分（現階段她還不想被大家知道她的病情），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於昕露，於昕露不以為然，罵她“聖母病”。
潭楓丹聽了也不惱，剛入學不久就能交到這麽關心自己的朋友，啊！又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今天也要當個積極正能量的女孩。
“哎！”於昕露嘆了口氣，將話題引到了別處：“你們原告組打算這麽辯呀？”
宿舍裏，潭楓丹和於昕露都是法學生。這是王桂芝問了一圈人才選定的好專業，通過司法考試以後，進可當律師，律師代理費隨便一筆都是幾萬，退也方便考公，招法學的崗位一篩一大把。
這學期她們都選修了“模擬法庭”。這門課會將選修學生分成法官組、原告組、被告組和觀眾組，以實際案例為原型進行對抗，課堂表現也會影響最終打分。
在真實的案件審理過程中，庭前原告被告會交換起訴書、答辯意見和證據，但是“模擬法庭”卻沒那麽正規，原被告雙方都對己方觀點諱莫如深，生怕被對方知道了，庭上辯論的時候落在下風。
潭楓丹和於昕露剛好被分到了原告和被告兩組。她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這門課有很多學長學姐選修了，潭楓丹負責整理他們的想法形成文字稿，小組會議結束前，潭楓丹還特地被叮囑，一定要保管好，千萬別洩密了，潭楓丹深感責任重大，連連點頭。
所以盡管是於昕露的請求，潭楓丹還是咬牙回絕了。
於昕露流露出失望的表情，接下來一路都沒有再說話，潭楓丹也不敢開口，在低氣壓中回到了宿舍。
到了傍晚，於昕露又突然興致高昂了起來，主動道：“潭楓丹，你的筆記借我抄一下。”
“好的，在我的書桌上。”潭楓丹拿著盆子毛巾和沐浴露去洗澡了，想著於昕露好不容易和好了，一定要和她多聊兩句解開心結，便比平時的步調快了些，回到宿舍卻看到於昕露坐在她的座位上。
“就順便坐在你座位上抄了。”於昕露揚起手中的筆記本。
潭楓丹乖巧地讓開，沒有打擾她，好在第二天兩人的關系恢覆如初，又有說有笑。
有點奇怪的是，於昕露所在的被告組討論到很晚。
“明天就是正式辯論了，你們還在修改意見嗎？”回到宿舍後，見於昕露還在和學姐學長們線上激情討論，潭楓丹故有此問。
她所在的組做了充足的準備，今天潭楓丹把整理好的書面材料，用郵件發給了小組成員，大家一致認為想得很全面了，沒有必要臨時抱佛腳。
“說好不打聽的！”於昕露神采飛揚道，眉宇間有說不出來的得意。
潭楓丹感到了一絲不好的預感，但是沒說什麽，爬上床早睡，為明天養精蓄銳。
精心準備的結局卻是一敗塗地。
被告組的觀點並不算多麽巧妙，卻像是提前預判了原告組的所有想法一樣，精準打擊。
這是一場不公平的戰鬥。即使她們組有全班綜合實力最強的木子學姐，隨機應變，也沒能翻盤。
“該不會是潭楓丹洩密了吧？”“模擬法庭”輸了後，有個學長憤憤不平，懷疑起了潭楓丹。
“我沒有。”潭楓丹驚恐叫道，她不想在被懷疑了。
“我相信潭楓丹不會幹出這樣的事情，這次是我們技不如人，甘拜下風，不要找無謂的理由。”木子學姐幫潭楓丹辯解道，又安撫地拍拍潭楓丹的後背。
“模擬法庭”每次能參與的人有限，當初正是木子學姐看好潭楓丹的實力，力排眾議讓她參與，現在又幫她出頭。潭楓丹還沒來得及感激，另一雙手也拍上了她的肩膀，在眾目睽睽面前笑道：“這次謝謝你啊！”
潭楓丹回過頭，是法學院有名的花花公子趙曄，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來，把眾人都嚇了一跳。她的恐男癥原本好了一些，但是這樣意料之外的碰觸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抑制心中的恐懼。
“醜人多作怪。”趙曄面子上掛不住，扔下一句話揚長而去。
原本同組親切的學長學姐們沒有安慰她，而是面帶嫌棄，聚在一起竊竊私語，每一句話都把潭楓丹的心紮得流血。
“她一定是為了討好那個趙曄才出賣了我們。”
“搞笑的是，這樣人家也看不上她。”
“夠了。”木子學姐遣散了眾人。
潭楓丹想要走近她，卻被她攔下。
“不要再靠近我了。”很久以後，木子學姐那天失望的目光，還是會鉆進潭楓丹的噩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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